半个世纪前的爱情 十年“异地恋”未改初衷
陈於渊讲述自己的爱情故事。(宜宾新闻网 程文帝 摄)
缪树琼在病床上躺着,牵着老伴儿的手,“我估计不行了,我走后,你找个人照顾你吧!”陈於渊像小孩一样固执地摇头,“无论今生来世,我会一直等你。”
这是家住翠屏区莱茵河畔小区的耄耋老人陈於渊前些天与妻子的对话。他们熬过青春时期十余年异地相思之苦,经受住生活考验,相濡以沫60余年,却抵不过时光荏苒,生老病死。在老伴离去后第一个情人节总结爱情,年近90的老人才发现,往事还历历在目。
初相识:同窗之谊 平淡中透着温馨
老人生于1927年,年方17时,山河破碎,战事正酣,陈於渊投笔从戎。19岁时回到家乡自贡富顺,读私塾,补习数学、英语,准备考高中。
“就在这时候,我认识了她。”陈於渊回忆说,他还记得当年妻子的模样,梳了两条麻花辫,人淡如菊。“记得妻子当年学习成绩很好,她提笔写字的专注模样现在我印象还很深刻。那时候大家都很‘封建’,男女之间不敢说话,但相互之间都有些倾慕对方吧?我们用眼神、用动作暗示着。大概这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后来,缪树琼的嫂子出面“牵线”,两人算是“有了名分”。
尽管如此,在那个“男女之防”被提得很重的年代,两人此时还并未有过太多的交流,学校放假的时候,陈於渊会到缪树琼家里玩,或是缪树琼来陈於渊家看看,两家人也很认同。
那时候的爱情是什么感受呢?老人举了个例子,“有一次,我在她家睡午觉,并没有睡着,她以为我睡着,来给我盖被子,我感觉特别温暖。”
相亲相爱的老两口。(受访者供图)
十余年“异地恋”后终得团聚
1950年农历八月十六,陈於渊用一顶大红花轿把缪树琼迎娶进门,拜天地、拜父母。亲戚们高兴的样子,大屋的布置、场景陈於渊都记得清楚。
但新婚不久,两人便匆匆离别,开始长达10年的“异地恋”。陈於渊在完成高中学业后考上金融干部学校(银行校),1952年分配到高县从事银行相关工作。那时候交通不便,妻子从富顺出发,需乘车到筠连后还需徒步60多公里来到落木柔区(今大雪山镇)看望陈於渊,难得一见。
1956年,缪树琼考上成都铁路工程学校,在成都完成学业后,1960年被分配到北京工作,从事桥梁隧道建设工作。
“那一批分配到北京的只有10人,她是唯一一个女子。”在陈於渊眼里,妻子太优秀,不仅成绩好、有知识,还将家里老人照顾得妥妥帖帖,“她能去北京,我为她高兴。但是我知道,我们再见估计怕是有点难了。”
此后,他们每年能在过年时见上一面,像是牛郎织女。两人第二个女儿被起名陈川平,“因为我们分别在四川和北平(北京)嘛!”
为了家庭完整,1962年,缪树琼申请从北京调回宜宾市筠连县。“对于妻子的调动,银行问过我是什么意见,我希望家人团聚,又不想耽误她前途,一直很纠结,但妻子坚决要回来。”陈於渊说。
年龄再大,也不能少了浪漫。鲜花、蛋糕,都不能缺。(受访者供图)
半个世纪相守 爱就要相濡以沫
从1962年至2017年,“60多年光阴匆匆而过,他们的感情,真是坚如磐石。七八十岁了,父亲还经常对母亲说情话,表达爱意。”陈於渊的女儿告诉记者,父母对于爱情、对于亲情的观念、做法,让她们非常敬佩,值得她们学习。
“我们并非没吵过架,但争执从不过夜。”陈於渊说,两个人相处,大度、忍让是基础,相知、信任是关键。这些年来,哪怕分居两地,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质疑与不信任,这是他们能走到最后的原因。
“我们两人的工资,都不分你我的,拿回家放在同一个抽屉里,谁要用谁拿。”
“小事要迁就,晚上睡觉时候,她喜欢关窗,我喜欢开窗透气。但她喜欢,我就由着她,让自己也养成关窗睡觉的习惯。”
年龄大些以后,缪树琼体弱多病,陈於渊安排她吃药,每天早中晚,该吃什么药熬什么药、吃多少,全部分得清清楚楚,用本子记下来。只是,2017年,农历大年初三,缪树琼突发疾病送到医院,陈於渊大哭了几场,一直在病床旁絮絮叨叨地讲述往事,但妻子最终没能熬过去,因脑溢血离开人世。
“‘无论今生来世,我会一直等她。’这句话是我对她的保证。”陈於渊说,当时如果妻子能好起来,他自然要等,如果妻子离开人世,他希望来世还能等到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受访者供图)
老人的爱情观:婚姻神圣 认真对待
总结这一生,陈於渊对自己爱情的评价是:单纯而坚定。“我们是真心真意把对方当做生命中特别重要的人。”
老人自认,自己的故事并非多么惊天动地,但走过这几十年,还是有些感悟值得参考借鉴。陈於渊说,现代人的爱情,来得快去得快,结婚这件事如今已不像当年那般神圣。他认为,“闪婚”不值得提倡,双方应当事先充分了解,充分考虑后再结合;而婚后也不应因琐事就轻易离婚,“原配的夫妻,是人生中第一个走进对方生命的人,不能轻易选择,也不能轻言放弃。”
(来源:宜宾新闻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