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那慢慢风化的牌坊,从历史的长河中缓缓走来,像一个迟暮的老者,用那浑浊但坚毅的眼神,看着宜宾的山河。 我看见,牌坊下那斑驳的留下历史印记的石梯,和石梯那头的石门,以一种怀旧的姿态,记录了曾经百姓取水时的声音。 这是“百二河山”牌坊,这是水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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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遇见来自历史的“柔软”
我和水东门一直有解不开的情缘,就像是冥冥中自有牵引,就像是命中注定的遇见。也许是爱情开始于这里,也许是休息总来这里,总之,那一种牵引,是一种身与心的自在,说得夸张些,也许是和水东门灵魂的契合。
往常来,总是喜欢在炎热的夏季。闷热的午后。坦白说,以前的水东门确实是一个歇凉的好去处。绿树成荫,河畔微风,在我看来,这比待在空调房里还要舒服。但早上的水东门是什么样,我似乎此前从未遇见过。
这一隅,在清晨是什么样呢?沿着专署街一直往河边上走,能看见一座漂亮的似城门的建筑,再往右走几步,就能看见那风化得严重的“百二河山”古牌坊。清晨的“百二河山”牌坊在微光中显得格外沧桑,无数竹竿支撑下的它依旧尽力站得挺拔,似乎还想拿出当年气吞山河的气势来,为宜宾,耗尽最后一点守望的力气。
这座牌坊建于明崇祯年间,历经300余年风雨磨砺,已然摇摇欲坠,四周也贴着关于禁止入内,绕道行走的警示,绕着牌坊走一圈,能看见一条湿漉漉的四周长着青草的石板路。这是一条我走了无数遍,依旧想独自一人有事没事走一走的路,这条路,是曾经,关乎于整个城区用水的生命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道低矮的石拱门,从上往下看,石拱门在大树的绿荫中傲娇地露出身影,拱门上长了点儿青草,绿油油的,那是生命的气息。这就是水东门,那四周被露珠和雨水洗涤过的翠绿的青草,似是那来自过去的信使,带来历史曾经给予宜宾人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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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通道“水东门”
但这座斑驳的凸显历史沧桑的拱门,却鲜有人知道。人们知道的,是专署街尽头那座巍峨气派的茶楼。这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歇山式建筑,建筑本身颇有些大观楼风范,斗拱结构,檐角飞翘,城墙高大,垛口分明。
在这座茶楼临江的一面城墙上,张爱萍将军题写的“水东门”还深深的刻在那儿。坦白说,在邂逅那小小的石拱门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水东门。而实际上,其实这是一座建于1997年的仿古茶楼,为一民营企业所建。
若是在路边问一问水东门,人们定会告诉你,这座楼便是。此前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直到认识了那个在风雨中屹立不倒的小小的石拱门,根据资料记载,这是明代的水城门,被称为“固圉”。而那条蜿蜒的石板路,就是水城巷。
一说宜宾当年遭遇两军对垒的情况,如此,城中之人便无水可用,需要等敌军攻城松懈之时下河取水。为了保护下河取水之人的安全,才特意修建了“固圉”和水城巷,敌军进攻时取水百姓退回“固圉”,关闭水东门即可。这就是古叙州府的生命通道。不过也有说法称这是当年南宋安抚使为抗击元军所修,修建时间众说纷纭,但水东门,确实是作为取水通道来用的。
早些年,“固圉”二字还依稀可见,如今再去,却是没看见了。不知道是因为时间的流逝自然风化了,还是被石壁的蕨草掩盖了,只留下门左侧一个年代久远的石碑。经过考证,可能是清康熙三年时任宜宾知县的进士李县长所立,碑上的刻字少了些许,经分析补遗发现,这是一块环保碑,也是迄今发现的宜宾唯一一块环保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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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来自历史的声音
人们常说,一个地方的名字,一般是符合这个地方的气质的,这叫和谐。比如合江门,虽然如今合江门成了如今偌大的一个广场,但看这广场的规模,着实也给合江门这三个字长了脸。
合江门也有它的故事,或许知道的已然不多,但至少它吸引着五湖四海客居宜宾的人来看一看,看一看这长江起点有什么特殊,看一看这雕刻在地标广场的《宜宾赋》,吟着“天下游人,品评万水千山,问何处适宜宾客?长江重镇,吸引五湖四海,到此城际会风云。”
不远处的水东门,在之前是鲜有人去的,早些年,我一个人游荡在水东门的时候,感觉整个天地都是自己的,偶尔少许歇凉的工人会来这儿,以天为铺盖,以地为床躺上一会儿,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倒也渲染出一种寂寞的气氛来。
如今倒是大不一样了,就在水东门的对面,一个朝着河边延伸的观景平台已然拔地而起,在那儿,可以一眼望到催科山,在哪儿,可以舞剑练太极。
尽管如今依旧没多少人,但水东门也不应该太吵闹,这儿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去聆听来自历史的声音。
来源:周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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