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年华(小说)

纸鸢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茂密的枝叶洒在斑驳的墙壁上，我坐在公交成上，从城市的东边出发，穿越整个城市，去城市的另一边见他，秋天的时候天气很好，蝴蝶兰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甚为美丽。周末的时光，拥挤的公交车，有些喧嚣有些热闹，窗外的车水马龙汇成美好的生活画卷。我最爱坐在窗边流动的等待着漫长的时间悄悄的溜走，你总是说，傻丫头 不用每个星期都过来，会很辛苦的。这个时候你总是爱咧着嘴傻笑，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坐在你的学校的操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你总快乐的诉说着你所有的故事，而我则坐在旁边默默的听着你的快乐，似乎这样也是一种满足，只要在你的身边就好。太阳光有些泛白，坐在阳光下，思绪有些飘渺，仿佛又听到了你稚嫩的生意大声的叫着“叶子 叶子 你看我飞的高不高”但是阳光太强烈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很多年后，这种声音一直都在耳边晃来晃去，可是我却看不见你的面孔。


我知道你是不肯原谅我的，不然为什么你从来不曾真正的停留在我的梦里，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一直苦苦的挣扎想看清楚你的摸样，但是都是徒劳。这样的梦魇总是在每天夜晚如期而至，醒过来后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忘记了你曾经在我生命里来过。


他们都说，你是因为保护我才出事的，我有些疑惑，我不断的回忆当时的情景可是有一段就像被锐利的剪刀剪断了一半，一片空白，我还是没有办法看清楚你的摸样。当时的时候，躺在充满消毒药水味道的医院里，时而出奇的安静时而歇斯底里，我知道我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在用痛苦的方式骗自己，你的离开就像有人用有些钝的刀在我心口切了一大片肉，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我甚至能看到血淋淋的样子。当黑夜降临，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总能看见有人推门进来，为我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你熟悉的身影。


梦魇 一遍又一遍，那样的真实，这样的日子很快的拖垮了我原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我哭喊着、叫着、闹着，可是你都么有出现过，只留给我背影。我依稀能听到寂寞的长廊上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很低很低，是间歇性精神失意，接着是母亲深深的叹息。


失忆 开什么玩笑，我暗自嘲笑道，这样的日子让我变得格外的焦躁不安，喜怒无常。我只是记不起来，明明记得就是在昨天一样，我们还坐在公园的木椅上看着天空，说着未来和理想。是你认真的说着，爱上了一个女子，她很安静很美丽，是未来妻子的摸样。我是生气了，什么都没说站起来离开，你大概是有些着急和不知所措，你跟在我的后面走出了公园的大门，边走边叫着“叶子 叶子 你生气了”我低着头穿过有些寂寞的大道，你走在我身后，拉着我的手，就那么一秒钟，你就想一阵风一样从我身边溜走，在我眼前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就像小时候你大声叫着，叶子你看我飞的高不高，这样的声音总是在我的耳膜里不断的碰撞和摩擦，我什么都听不清楚，世界回到了很混乱的状态，每当这个时候，不得不靠吃很多宁人讨厌的白色药丸来帮助我回到现实世界，听到父母低声的争论着些什么，有的时候我也分不清楚那个是真实的那个是不真实的


是的，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突然，我看到了飞驰过来的卡车，只是一个转头的瞬间，你所说的那个安静美丽的女子睁着大大的眼睛从我的脑海里一晃而过，心就像长满了杂草一样荒芜和凄凉。我还来不及处理我的情绪，就这么一秒钟，我忘了抓住你，你就飞走了。


学校里面疯传着我们的故事，说我们青梅竹马，你是因为爱我所以在最艰难的时候选择放弃了自己，这样的故事还不止一个版本。很多女孩子听完都红着眼睛逼问自己男友的选择，直到有个满意的答案为止。关于我们的故事被口口相传，无数人为你的勇敢和对爱情的执着唏嘘不已，甚至泪流满面，而作为女主角的我也被无数人羡慕或是嫉妒，于是我出现的任何地方都有无数人过来看看这个可怜的女子到底是怎样一番摸样，最终我没有勇气去学校，这一切都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我没有争辩，我没有告诉那些人，在这个故事里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有些固执的留在你的身边，穿过莫大的城市为了见你一面，只是那三个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来年迎春花开的时候，我带着很多很多白色的药丸鼓起勇气去看你，在有些肃静的墓园里，我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她叫住了我


“你是叶子吧，和他说的样子差不多”


“谁”有些诧异，眼神有些恍惚


“刘言，我是他的同学”猛然一惊，穿过时光，仿佛又看到了你的影子在白色的日光下跳跃，难道这就是那个安静而又美丽的女子，有些疑惑。


和一个个陌生的女子坐在墓园的长椅上，迎春花正开得灿烂，春天真好，空气是那样的新鲜，鸟儿们忙里忙外欢快的歌唱着，阳光穿过我厚厚的外套居然还有几分的暖意。


“知道吗，我的特别的羡慕你 叶子”


“我”有些迟钝又有些疑惑


“你和刘言的故事，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有些苦涩的摇摇头，或许是刘言没有告诉她，还是这不是她，又开始有些混乱，不得不掏出白色药片，宁人讨厌的苦涩，她有些诧异的望了望我，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我是刘言的同班同学，自从我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他，这个男孩子的眼神是那样的干净，没有丝毫的杂质。他微笑的模样让我着迷，洁白的牙齿，浅浅的酒窝，有些乱的头发还有干净的衬衫。你知道吗，叶子 我真的是很喜欢他”说道这里两颗眼泪从眼角悄然的滑落，我掏出纸巾放在她手里，她的手心是温暖的，我的确是冰冷的。


“谢谢，对不起 我有些失态了”


我浅浅色微笑着，轻声答道“没关系”听着她的诉说，他的摸样突然间在我的脑海里生动起来了，这是我长久以来一直苦苦的思索的


“我对他好，用尽所有的办法，在他面前哭泣，企图打动他”泪肆无忌惮的在脸上滑落，都没有办法止住，我有些心酸，这是怎样的一份爱但是同样又很疑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很多这样的陌生的女子，可是到底哪一个才是那个安静又漂亮的她呢，有些好奇但是又害怕见到。


“你知道吗，不管我怎样，他都是很抱歉的样子，最后一次他说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他要娶她为新娘，守候她一辈子，他还说这是很小就许下的诺言，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我是多么的恨你，直到他出事，过了很久我都不能释怀 ，我怨恨过你，可是今天我看到你，我就觉得只有你才能一直住在他的心里。既然爱他就尊重他，你说是不是，叶子，到现在我都是很羡慕你，他为你所做的一切，可见他很深的爱着你”说完这些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我轻轻的抚摸着她有些瘦弱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可是也明白怎样都是徒劳。


后来她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楚，一个人在墓园的长椅上做了很久很久，后来似乎又睡着了，似乎也没有，而是记起来什么。我仿佛看到多年以前，你在我们家的院子里认真的说着：叶子，做我的新娘好不好，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


“要是你能飞起来，我就答应你”同样稚嫩的声音，我傻傻的答道


于是你想也没想，迅速的冲上比你还高出需到的院墙上，跳了下来，还大声的叫道“叶子 叶子 你看我飞得高不高”


午后的太阳很是刺眼，我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


原来自始至终，是我错了，关于年少的承诺，你一直都铭记在心里，可是我却被我的自卑弄丢了，你飞走了，所以我没能成为你的新娘。我开始相信大家的说法，你应该有机会活下来的，可是你却把它让给了我，你践行了自己的承诺，可是我们却彼此错过了此生。我在刘言的卧室里找到了关于我的日记，所以的一切都是关于我的喜怒哀乐和点点滴滴，甚至有些是我自己都遗忘了的故事却在你的日记本里找到了过去。我抱着所有的日记，躺在他睡过的床上，大声的哭了一场，直到很累的睡着，那一夜你居然没有来过我的梦里，你应该在天堂过的幸福。


我苦苦的思索，是什么让我错过了彼此的一生，是那些忧伤的年华吗？来自: iPhone客户端